时间状语从句，还是定语从句？

（这是我以前解答的一个问题，跟Webster 老师的这个问题有一定的联系，现在重新贴出来，欢迎批评指正。）

【问题】Ten people were killed and several were injured last night when a bomb exploded near the Stock Exchange. 这个句子中，when a bomb exploded near the Stock Exchange. 是时间状语从句，还是定语从句？

我认为，时间副词last night，后面若跟了when 从句，一般情况下，when 从句都是定语从句，不是状语从句。后者跟前者是修饰关系，或者说是定语从句跟先行词的关系。因为一个动词发生的时间只有一个，不可能是两个时间。也就是说时间状语只有一个，不可能有last night 和when 从句两个时间状语。又如：

She ate your candy last night when you were asleep.

昨晚在你睡觉时，她吃了你的糖果。

Last night when I was having dinner with Alan, Johnny bumped into us in the restaurant.

昨晚我和阿伦在餐厅吃晚饭时，给约翰尼撞见了。

More than half the class bunked off last week when there was a test.

上周测验时，这个班有半数以上的学生逃学。

He won the crown in Paris last month when he beat the Italian champion. 他上个月在巴黎赢得了桂冠，当时他打败了意大利冠军。

张道真等编著的《英语语法大全》认为：“如果把几个状语放在一起，通常宜于把最短的放在前面，把最长的放在最后”。例如：Yesterday just before breakfast when I was writing a letter, Mr. A called at my house. （意思是：先是单词，然后是短语，最后是从句）

这个说法有两层意思：

1. 时间状语的排列顺序。这个不是本文探讨的范围，其实这个说法并不完全正确。这只是一种修辞法，不是语法规则。我们完全可以说：Just before breakfast yesterday when I was writing a letter, Mr. A called at my house.

2. 张道真教授把Yesterday，just before breakfast以及when I was writing a letter 都看作时间状语，也就是说，本句共有3个时间状语。

我对几个时间状语共同修饰一个谓语动词的说法，不敢苟同，觉得有商榷的必要。

现在，我们先讨论when a bomb exploded near the Stock Exchange. 到底是时间状语从句，还是定语从句？

Ten people were killed and several were injured last night when a bomb exploded near the Stock Exchange.

译文：“昨天晚上一颗炸弹在股票交易所附近爆炸，造成十人死亡，数人受伤。”

last night与when a bomb exploded near the Stock Exchange 到底存在什么关系？

它们之间可能存在的3种关系：

1. 并列关系 （如果是并列关系，那么when 就是状语从句，跟last night 共同修饰谓语动词）

2. 同位关系（如果是同位关系，那么when 就是名词性从句，不是状语从句）

3. 修饰关系（如果是修饰关系，那么when 就是定语从句，修饰限定last night）

下面我从这3种关系入手，进行深度分析，最后判断它们是不是先行词和定语从句的关系。

1. 并列关系? 如果是并列关系，那么，last night 和when 之间应该有或者可以加上and, or 等连词连接，以“A and B”或“A or B” 的结构出现，例如：

He stayed at home yesterday and today. 他昨天和今天都呆在家里。

It won't make much difference whether you go today or tomorrow.  你今天或明天去没有多大关系。

并列关系的两个词语可以交换位置，而保持意思不变。例如：It won't make much difference whether you go tomorrow or today.

last night与when a bomb exploded near the Stock Exchange是否存在上述关系？

(1) Ten people were killed and several were injured last night and when a bomb exploded near the Stock Exchange. （加连词 and）

(2) Ten people were killed and several were injured when a bomb exploded near the Stock Exchange and last night. （交换位置）

上述两句显然讲不通。由此，可以推断：last night 与when a bomb exploded near the Stock Exchange 不存在并列关系。

2. 同位关系? when 可以引导同位语从句，但有两个不可忽略的事实：（一）这个when 仍含有疑问副词的含义（译为：“什么时候”）；（二）when 之前的同位语是一个带有疑问的名词。例如：

The question when we will have the meeting has not been answered. 我们什么时候要开会的问题，没有得到答复。

所以，last night 与when a bomb exploded near the Stock Exchange 都不具备上述两个条件，所以不存在同位关系。

3. 修饰关系。所谓修饰关系，就是when从句修饰并限定last night。上述两种关系都一一排除了，那么，离正确的答案就越来越近了。

英语中的时间状语，如果一个句子中出现两个甚至多个时间，那么它们之间是修饰或限定的关系，这在英语中十分常见。现在以 in October 为例进行扩展：

I met Alice in October.

I met Alice in October last year. （last year修饰in October）

I met Alice in October last year when I was studying at Beijing University.

（when I was studying at Beijing University是定语从句，修饰in October last year）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一个句子中，可能出现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表示时间的词语，但不能称为“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时间状语”，因为它们之间不是孤立的、分割的，而是一个时间整体。这是因为一个动作发生的时间只有一个，也就是说，修饰谓语动词的时间状语也是一个。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逻辑分析说明，这几个时间状语之间是一种修饰和被修饰的关系。所以，I met Alice in October last year when I was at Beijing University. 不能拆开说：

I met Alice in October.

I met Alice last year.

I met Alice when I was at Beijing University.

结果是，每个句子的时间都不一样，出现3个句子3个意思。只有把这个3个时间按规则合在一起，成为一个时间状语，让它们之间含有修饰限定的关系，这样才表达出句子本来的意义。

最后，我谈谈张道真等编著的《英语语法大全》上的这个句子：Yesterday just before breakfast when I was writing a letter, Mr. A called at my house.

我认为，这种时间排列是修辞的需要，不是语法规则。顺序也可以是：

Just before breakfast yesterday when I was writing a letter, Mr. A called at my house.

句子的时间状语Just before breakfast yesterday when I was writing a letter 是一个整体，它们之间是修饰关系：yesterday修饰Just before breakfast，when I was writing a letter是定语从句，修饰Just before breakfast yesterday，不能分割成3个时间状语。

我认为：英语是逻辑语言，汉语是形象语言。这种差异反映在翻译上面就是，有时候本来是修饰时间的定语从句，在汉语中当作时间状语从句来翻译和理解。我的意思是说，翻译是一码事，结构是另一码事。所以，不要因为翻译理解的不同而曲解了句子结构。

还有一种观点认为，last night 是修饰when 从句的。理由是，She ate your candy last night when you were asleep. 翻译成汉语是“昨晚在你睡觉时，她吃了你的糖果。”从翻译上看，该句中last night是说明昨晚睡觉的时间，似乎是修饰从句。而且还可以转换为：She ate your candy when you were asleep last night. 所以就认为when you were asleep 是状语从句。

其实，这属于一厢情愿的解释，这种理解并不正确。last night 若是修饰when 从句的话，它必须放在when 从句之内，而不是when 从句之外！事实上last night 是修饰主句谓语动词ate 的，然后，when you were asleep 修饰last night，充当定语从句。关于翻译和理解：

按“限制性定语从句”理解：在你睡觉的昨天晚上（的某个时间），她吃了你的糖果。

按“非限制性定语从句”理解：她昨天晚上吃了你的糖果，当时你在睡觉。

【特别指出】有人可能误认为“昨天晚上”是一个很长的时间段，其实不然。如She ate your candy last night. 这句话，意思是：糖果是在昨天晚上“某个时间”吃的，而不是吃了整个一晚上，不要认为last night 的时间很长。在这个句子中，它只是个时间点。正因为此，我们用定语从句 when you were asleep 来修饰限定它，把last night 这个时间具体化。

我们不能用汉语翻译，去诠释英语的句子结构。那样岂不是“削足适履”了吗？

【回复legend】

感谢您对我的解答提出质疑。

长话短说，我直接引用您的解答，作一简单的回复：

很抱歉，我不太赞同刘老师的解释。

在Ten people were killed and several were injured last night when a bomb exploded near the Stock Exchange句中，我觉得when 引导的是状语从句，不是定语从句。因为when从句和主句中的killed,injured 相关联。如果是定语从句，有时会产生歧义，即这里10多人死伤就可能和那天爆炸不一定有关系了。如果是定语从句，这句话的意思是：在有个炸弹爆炸的昨天晚上，10多个人死伤。（言外之意，这10个人不一定是这个炸弹炸死的，另有其他原因）因为定语从句修饰last night, 和主句没有直接因果关系。

——原来您把when a bomb exploded near the Stock Exchange 从句理解成原因从句了，那直接把when 改为because 就行了。我没有异议。

再看您另外的一个例句：She ate your candy last night when you were asleep. 这里也是状语从句。如果是定语从句，会产生歧义，英文的意思会是在你睡觉的昨夜，她把你的糖吃了，言外之意，其他晚上你可能不睡觉。这不应该是说话人要表达的意思。所以，状语从句才符合说话人要表达的意思。而且人们在说话时往往在last night 后停顿一下。

——在She ate your candy last night when you were asleep.中，when you were asleep 表达的意思是非限制性的，您仔细看看我的解答。我是按照非限制性定语从句，去理解这个句子结构：她昨天晚上吃了你的糖果，当时你在睡觉。也有一个按限制性定语从句的理解，我只是用来解释说明的。——前面已经有翻译，看看便可。（【说明】这样翻译只是为了理解结构，按照汉语的思维翻译是：“你昨晚睡觉时，她吃了你的糖果。”）

类似这样的定语从句，一般都是非限制性的。又如：Marisol's mother died in New York last year when Marisol was eleven years old.

还有，“其他晚上你可能不睡觉”，这个说法我不太明白，愿闻其详。此外，“人们在说话时往往在last night 后停顿一下”，意群停顿很正常，无论是在定语从句、还是状语从句的前后。

        张道真等编著的《英语语法大全》认为：“如果把几个状语放在一起，通常宜于把最短的放在前面，把最长的放在最后”。例如：Yesterday just before breakfast when I was writing a letter, Mr. A called at my house. （意思是：先是单词，然后是短语，最后是从句）是正确的。因为这些表示时间的词都是和主句有关系的。这就是为什么第一句的last night 放在when从句的前面，因为都修饰主句。

——这个问题是我引用一位老师的解答。我的真正意思不是顺序排列，我的意思是：“几个状语放在一起”，这个说法不正确。没有别的意思。

最后，我想问一下网友legend，不知您认为句1的when Marisol was eleven years old 是定语从句，还是状语从句？如果是定语从句，那么，句2和句3，该怎样理解呢？

1. Marisol's mother died in New York last year when Marisol was eleven years old.

2. Ten people were killed and several were injured last night when a bomb exploded near the Stock Exchange. 

3. She ate your candy last night when you were asleep.

【再次回复legend】

我重新仔细阅读了您的解答和补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应该是一位英语老师。我记得之前我们讨论过for months，还有too...to...结构等问题。这样，我们交流起来可能更方便。

通过再次阅读您的解答，如果我的理解没有错误的话，我觉得，您对句子成分的分析主要根据语义（句子意思）来判断，因为完全相同的两个句子结构，可能有不同划分的结果。例如：

1. Marisol's mother died in New York last year when Marisol was eleven years old.

2. She ate your candy last night when you were asleep.

您认为：句1的when Marisol was eleven years old 是定语从句；句2的when you were asleep 是状语从句。我说的对吗？

我认为，按照语义分析句子成分，而不是按照结构分析成分，可能会产生以下情况：

1. 分析方法有一定的随意性。完全相同的两个句子结构，会分析出两种不同的结果。

2. 句2符合汉语的翻译是：“你昨晚睡觉时，她吃了你的糖果。”而且，大家都非常认可。不过，这只是翻译。这个翻译把last night用来修饰“睡觉”了，而不是修饰主句“吃糖果”。这样的话，句子就变成了： She ate your candy when you were asleep last night.

但原句的last night是修饰主句“吃糖果”的，不是修饰“睡觉的”。若把last night 放在 when you were asleep中，就彻底改变了原来的句子结构：把修饰主句的last night 变成了修饰从句的谓语动词。

此外，您前面说：“按翻译解释英语句子结构不科学”，我太赞同了。您可以看我整个解答的内容是不是这样的。

在我上面的解答中，其中有这样一段：

我认为：英语是逻辑语言，汉语是形象语言。这种差异反映在翻译上面就是，有时候本来是修饰时间的定语从句，在汉语中当作时间状语从句来翻译和理解。我的意思是说，翻译是一码事，结构是另一码事。所以，不要因为翻译理解的不同而曲解了句子的结构。

还有一种观点认为，last night 是修饰when 从句的。理由是，She ate your candy last night when you were asleep. 翻译成汉语是“昨晚在你睡觉时，她吃了你的糖果。”从翻译上看，该句中last night是说昨晚睡觉的时间，似乎是修饰when从句。而且还可以转换为：She ate your candy when you were asleep last night. 所以，就认为when you were asleep 是状语从句。

其实，这属于一厢情愿的解释，这种理解并不正确。last night 若是修饰when 从句的话，它必须放在when 从句之内，而不是when 从句之外！

此外，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legend：

如果您认为，在 She ate your candy last night when you were asleep.中，last night是时间状语修饰主句“吃糖果”，when you were asleep也是时间状语修饰主句的“吃糖果”，那么，这两个时间状语是什么关系呢？修饰关系，并列关系，还是同位关系？还是没有任何关系？

欢迎各位专家老师和网友提出质疑、甚至批评。新年伊始，我最近有多部书稿需要编写和修订，恐怕没有时间一一回复了。

我的一些观点，可能会让传统语法接受不了，好在“白纸黑字”在这里摆着，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的，是非曲直，任人评说。

【第3次回复legend】

 1. 说明一下，这是我一开始写的句子：Marisol's mother died in New York in 1941 when Marisol was eleven years old. 

后来，我为了让in 1941 跟last night 一致，才改为last year 的。in 1941 和last year 的表意功能没有区别。如果是 in 2016, 改为last year 可以吗？in 2016 后可以是定语从句，换成last year 就成了状语从句？

2. 您说，在She ate your candy last night when you were asleep. 中，when you were asleep 跟last night 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吗？伙伴关系怎么理解？

您说，last night 可以放在句首，您说的是第一个情况：

（1） Last night she ate your candy when you were asleep. （请问：这种表达可以吗？）

（2） Last night when you were asleep she ate your candy. （同原句，正是因为when 从句和last night 的修饰关系，才这样一并提前的。）

3. 您说我没有吃透您的看法，其实，我很清楚了。问题的关键在于：分析问题的方法不同。一个是根据句子语义，一个是根据句子结构。分析问题的方法和视角不同，观点和结果就不会相同。——凭着语义分析句子成分，随意性很大，而且不公允。

最后我要说的是，有些东西，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或者，认识问题需要一个过程。我准备找时间专门撰文谈谈这方面的问题。

    很抱歉，我不太赞同刘老师的解释。

    在Ten people were killed and several were injured last night when a bomb exploded near the Stock Exchange句中，我觉得when 引导的是状语从句，不是定语从句。因为when从句和主句中的killed,injured 相关联。如果是定语从句，有时会产生歧义，即这里10多人死伤就可能和那天爆炸不一定有关系了。如果是定语从句，这句话的意思是：在有个炸弹爆炸的昨天晚上，10多个人死伤。（言外之意，这10个人不一定是这个炸弹炸死的，另有其他原因）因为定语从句修饰last night, 和主句没有直接因果关系。

    再看您另外的一个例句：She ate your candy last night when you were asleep. 这里也是状语从句。如果是定语从句，会产生歧义，英文的意思会是在你睡觉的昨夜，她把你的糖吃了，言外之意，其他晚上你可能不睡觉。这不应该是说话人要表达的意思。所以，状语从句才符合说话人要表达的意思。而且人们在说话时往往在last night 后停顿一下。

        张道真等编著的《英语语法大全》认为：“如果把几个状语放在一起，通常宜于把最短的放在前面，把最长的放在最后”。例如：Yesterday just before breakfast when I was writing a letter, Mr. A called at my house. （意思是：先是单词，然后是短语，最后是从句）是正确的。因为这些表示时间的词都是和主句有关系的。这就是为什么第一句的last night 放在when从句的前面，因为都修饰主句。

看了各位专家老师及网友精彩解答让我受益匪浅，但是就我个人语法观点来而言，我还是更倾向并赞同刘老师语法观点。

Having read carefully the wonderful answers given by the above expert teachers and netizen , I have been greatly benefited , as far as my personal grammatical opinion is concerned, I am more inclined to agree with teacher liu's.

If the opinions of other teachers can't reach agreement due to various reasons.

It is suggested that one sentence should be used to get the difference solved and it is "all the teachers are going to have to agree to disagree with each other."

Different viewpoints on grammar can be kept on the condition that normal English learning fails to be greatly influenced and aff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