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中国外语教师群“有问必答”的问题商榷（之一）

刘永科

◆近来，我有幸读到中国外语教师群的“有问必答”，是中国外语教育专家张鑫友教授，针对教师群里老师们的问题所作的解答。看了几期之后，感觉受益匪浅。

◆不过，有些问题，张教授可能一时疏忽，解答得不够准确，甚至出现错误。我觉得，有必要把它们指出来，并阐明我自己的观点。以期更好地为老师们答疑解惑，为英语教学服务。

◆“有问必答”，新浪网、搜狐网上都有过转载，在百度可以搜索到。

以下问答，来自FLTA外语教师联盟、中国外语教师群“有问必答”（第21期）

【问】What a difference a day makes! 我想请问下这个感叹句的结构是不是掉了个 adj. 或者说它的结构是怎样？要怎么跟学生说？

【答】张老师点评：

此感叹句的结构是对的，a day makes是定语从句，省掉了关系词that。这是what型感叹句，其结构有：1.What+a（an）+单数名词；2.What+复数名词；3.What（+形容词）+不可数名词；4.What+形容词+复数名词；5.What+ a（an）+形容词+单数名词。所提问的感叹句就属于这几种结构的第一种。

【我的观点】

在What a difference a day makes! 这个句子中，张教授把a day makes看作是定语从句，显然不正确。实际上，a day 是句子的主语，makes是谓语动词，a difference是makes的宾语。

即：What a difference（宾语）a day（主语） makes!（谓语动词）

若把感叹句变成陈述句，就是这样的：A day makes a difference. 我们常说：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这句话的含义是：但是一天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产生巨大变化）。感叹句只是把陈述句的内容带上了“感情色彩”而已。

如果把a day makes看作是定语从句，那么What a difference a day makes! 就不完整。我们知道，感叹句为了强调和突出感叹的词语，句子可以不完整，那是省略了有关成分。例如：

What a fine day (it is today)！

What a fine day (we are having today)!

以上两句，省略了的成分是可以补充出来的，见括号内。转换为陈述句则是：

It is a fine day today.

We are having a fine day today.

◆What a difference a day makes! 是一个完整的句子（主动宾结构）。a day makes 是句子的主谓语，what a difference 是其宾语，其中what 的作用是前位限定词，引出感叹句。假如把a day makes看作定语从句，那么，句子就只剩下一个宾语了！

【问题探讨】感叹句的本质是什么？

众所周知，英语句子按照用途分为：陈述句、疑问句、祈使句、感叹句。

感叹句是一类表达感慨、惊叹、赞赏等感情色彩的句子。它的特征是：

1. 感叹句通常由how 或what 引出（其他类型的感叹句，不在这次讨论之列）。

（1）how 针对形容词、副词或动词，引出感叹句。

（2）what 针对名词（名词前可有形容词，冠词需要时要保留），引出感叹句。

2. 感叹句的语序为陈述语序，主谓不倒装，不用操作词，句末读为降调，标点用感叹号。这些特征，都是用以区别一般问句和特殊问句的。说明它具备陈述句的特点。

3. 我认为，感叹句的内容和实质，就是一个陈述句，或者说，感叹句是陈述句的变式。由于陈述句是一个平铺直叙的句子，缺乏生动性，为了达到强调的目的，我们使用感叹句把陈述句的内容进行强化，掺入说话者的感情色彩，就像抒情的诗句那样，让读者引起共鸣。

4. 除了上述几点外，感叹句跟陈述句没有本质的区别。因此，可以认定的是：

如有可能，陈述句可以变成感叹句，感叹句可以还原回到陈述句，陈述句是感叹句的本源。

以下为感叹句举例。为了让句子完整，我只举成分齐全的感叹句：

What 感叹句：

（1）What a good time thye had that day!  那天他们玩得多痛快啊！

（2）What fine weather we are having today!  今天的天气是多么晴朗啊!

（3）What lovely girls they are! 她们是多么可爱的女孩！

（4）What a mess you have made! 瞧你搞得这么一团糟。

（5）What a lonely world it would be with you away!  你要是不在，这世界不知将有多寂寞！

（6）What a fool I was to believe his words.  我竟然相信他的话，真是个傻瓜。

How 感叹句：

（7）How silly you are! 你多蠢啊！

（8）How fast Tom is running! 汤姆跑得多快啊。

（9）How wonderful a plan you've made！你制订的计划真好！

（10）How bravely they fought the enemy！他们打敌人多勇敢啊！

（11）How time flies！时间过得真快啊！

（12）How they hate the bosses！他们多么痛恨那些老板啊！

两种类型的感叹句各6个。我们把它们还原到陈述句：

（1）They had a good time that day.

（2）We are having fine weather today.

（3）They are lovely girls.

（4）You have made a mess.

（5）It would be a lonely world with you away.

（6）I was a fool to believe his words. 

（7）You are silly.

（8）Tom is running fast.

（9）You've made a wonderful plan.

（10）They fought the enemy bravely.

（11）Time flies.

（12）They hate the bosses.

以上大量的例句和转换表明：感叹句的本质就是一个陈述句，或者说，感叹句是陈述句的变式。所以，在研判感叹句的时候，为了理解句意，可以先把它转化为一个陈述句，借以判断是否省略了成分。若按张教授说的a day makes是定语从句，那么，这个解释是讲不通的。

为了证实这个问题，我们把下面的句子变成感叹句：

A knowledge of first aid can make a real difference.

What a real difference a knowledge of first aid can make!

最后，附加一个问题：

感叹句和陈述句，除了在表意上的差别外，在结构上也发生了一定的变化。因为感叹句由what和how开头，这样，感叹句在充当名词性从句时，具备了两种语法功能：既可以有that从句的用法，还可以有wh-word句子的用法。试比较：

第一组：

I know Tom is a clever student. （正）

I know what a clever student Tom is. （正）

第二组：

The tourist complained about that the room was dirty.（误）

The tourist complained about how dirty the room was.（正）

第三组：

I am writing a report about that Tom is a clever student. （误）

I am writing a report about what a clever student Tom is. （正）

以上例句，充分说明这个道理：

感叹句虽然是陈述句的“变式”，但是，由于被What 和How引导，所以，它具有wh-word 从句的属性，因此具备陈述句所没有的语法功能，那就是：感叹句可以作“介词”的宾语，而that从句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