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怀念赵振才教授说起

一直以来都想写点什么,想把埋在心中的写出来,不吐不快。

从怀念赵振才教授说起

一直以来都想写点什么,想把埋在心中的写出来,不吐不快。

我与赵振才教授素昧平生,我只是被他的这本著作感染到。本人并不是从事英语教学的老师或学者,我是研究自然科学的一位普通学者。有一次我孩子问我几个英语题,我的直觉知道哪一个是正确的答案,但是我却在讲解的时候遇到困难,表现为三点:一是我不能清楚明白的讲出所以然(自己都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二是我知道所以然,但是我们大人的理解孩子没法听明白,短时间我又无法找到一个适合孩子理解的思路;三是即使是国内某权威的英语培训机构的辅导资料上也是会出现两个答案都是正确的情况,一个答案是孩子学过的知识,一个答案是孩子还没学到的,这似乎并不影响孩子做对得分,但是从小你们就这么搞法,我很生气,如果是孩子还没学到的知识,你们可以不把这个选项列出来,干嘛要这样搞呢!这就像人到中年奉行的人生哲学一样:真话不全说,假话全不说。当然,举这个例子不恰当,但是大家应该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这也就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为了孩子我没办法,从那时候起,我觉得我应该腾出时间把从研究了20年的专业文献的工作中转移到研究具体的“术”这个层面上来。对我而言,这两个工作并没有多大区别,而且,后者还容易一点,因为有标准答案,至于答案对不对是另一个问题。

赵教授是薄冰老师的学生。薄冰老师的著作我读书的时候也经常看,可能是薄老的水平太高,我在看的时候总觉得有一种“云山雾罩”的感觉,后来看赵教授的著作,嗯,感觉就对了。薄冰老师还有一位高徒,就是司树森教授,司老的著作跟赵老的相比,风格很像,也对我的胃口。但是两位大佬有个地方很不一样,从著作中可见一斑。司教授有一种大儒的风范,讲解的时候娓娓道来,如沐春风。赵教授的风格里有一种敢于向权威挑战,不卑不亢,说道极致甚至痛心疾首的感觉。我特别喜欢他这一点。我记得“英语常见问题解答大词典”首版是在1997年左右,赵老为了确保自己书内容的正确性,鼓励读者发现问题甚至是印刷错误都可以,电话号码都公布了,直接打电话给他,只要提出来最后证实真的是错误则奖励20-50元不等,且还有买书的折扣。其实谁又会真为了这钱而做这件事呢!说白了,这是他老人家的心,我从中感受到这份心。敢于向权威挑战这也是我们文化里比较缺乏的,不挑战怎么能创新?

这一年多来,我在“术”的层面越走越远,现在又走在了道和术的交叉层面。期间得到了很多位大咖的“帮助”(排名不分先后):SwanQuirkEekersleyAlexanderHornbyPalmerHillLeechEastwoodF. T. WoodGreenbaumThomsonCloseJ.B. Heaton ZandvoortAllenSinclairOnionsClarkErades等,以上在世的可能只有Swan了。这里面有一个Erades我觉得是被国人低估了,很多人都不知道,荷兰学者Erades是语法巨匠Kruisinga的高徒,著有Points of Modern English Syntax Contributions to English Studies”,这一本原版我一直没找到,但找到了由孙铢陆国强和徐烈炯翻译的版本名为“现代英语句法问题集”,陆国强教授当时才四十来岁,我觉得他们这几个人很有眼光。Erades的高超之处在于他总能将看似很复杂的问题轻松化解,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我从中能感受到语境和用词对于说话人的意图或是感情色彩的会有重大影响。

希望大家不要误会,这不是崇洋媚外,因为英语本来就不是我们的,要了解人家的语言和文化就只能读人家的著作,理解人家的思维,这是很正常的事。我在研究数学的时候就是以华罗庚的著作为主,以克莱因的为辅,我国的数学还是很强的。

“英语常见问题解答大词典”出版至今已有二十多年了,期间不断的加加改改就到了目前的第五版,如今再看这本书会发现一些问题,本人也有一些想法,仅列举以下几点:

时间也过去这么久,语言也在演变,书中有些地方的描述已经不太合适,比如after作为副词等同于later的用法:

He returned 20 years after. [=later]

An hour aftershe was still sitting there and sewing the same dress. (引自Hill)

这样的用法已经很少见了,只有在韦氏高阶上还有。我在其他的专著中几乎没有见到这样用法的例句了。但是有一种用法目前仍然常用:

I sent the form off, and I got a reply the week after/a week later.Eastwood

I ordered a CD, and it arrived the day after / the next day / a day later.

I’m on holiday next week, so I’ll see you the week after.

They started the job on 17 June and finished a week after.(引自Swan第二版,应该是the week after,因为第三,四版就没有这句了)

I expected her then, but she arrived the week after.

We're leaving not next week, but the week after.

Mike was taking his test the week after.

He ate lunch and left just/right/immediately after.

I saw her again the day after. [=the following day]

赵教授在对can表示可能性(注意不是推测,要严格区分开)的那道高考题的解释我不认同,这方面我不细说了,简单说就是can表示可能性仅限于“理论的可能”。大家可以研究研究。

更正一个以讹传讹的说法

a friend of my father(普通of结构)和 a friend of my father’sdouble genitive的区别在赵教授的书中有提到,说是一位语法学家编的一个段子。Swan也提到过这个,他说:

The structure has a variant in which a noun does not have possessive 's: this is
sometimes used when talking about relationships.

He's a cousin ofthe Queen. She's a friend of my father.

Swan总是喜欢用最浅显的用词来表示他的观点,有好也有不好。

还有,在章振邦教授的著作“新编高级英语语法”一书中也是说一个语法学家编的段子,内容如下:

----“Who told you that ?”
---- “A friend of your father’s.”
---- “If he says such things, he is not a friend of my father, whoever he may be.”

其实这个段子是引自于我上面提到的荷兰学者EradesPoints of Modern English Syntax Contributions to English Studies”一书,可以看看陆国强教授的翻译版,里面讲了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段子并不是出自于Erades本人,而是一位已经退休的老师(确实厉害)即兴编的一个段子。

赵教授在双重定语从句(这个术语我只在Allen的“Living English StructureP227页看到过,很奇怪)和插入语的解释这方面算很不错了,只是还没完全说清楚,Quirk对此有个术语叫“pushdown elements”。Swan还是用的浅显的方式解释,确实简单有效。张满胜老师也是用插入语来解释的。赵教授和张老师都举了1997硕士英语统一考试的找错题:

They pointed out the damage which they supposed that had been done by last night's storm.(注意这是个错句)

我想说其实这句是来源于Quirk的名著上的一个例句(见P1050),这题就是直接照抄照搬下来的。其实这是一个很值得研究的问题,大家不妨研究看看。

     不管如何,赵老的书确实是经典,能够看出这里面倾注了他老人家很多的精力和时间,是一个很值得我们尊敬的人,由衷的怀念您!

  • 发表于 2021-06-25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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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辞书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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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x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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